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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柚天】清秋记.玉堂春(一)

貌美如花师兄柚*痴汉小生师弟天

全是私设,OOC

戏班子的故事

民国治愈小甜饼

 

 

天天推开窗子,外面已是一片雪白。

这是北平今年的第一场雪,相较往年,来得格外晚了些。大概攒的时间长了,似乎携卷了一整年的寒气。一片凛风吹到天天脸上,他瞬间打了个哆嗦,身上汗毛一下子立了起来。

他赶紧关好窗子,走到床头,打算再加一件衣服。

“天天。”他听到一个迷迷糊糊的声音,羽生揉着眼睛,似乎已经有些清醒了。看着他不停搓手,羽生把被角微微拉开一点,“过来,我给你暖暖。”

天天赶紧走过去,替他揩了揩被角:“还早着,师兄你再睡会儿。”

羽生却把他的手一把拉过来,放在自己手里使劲搓了搓,嘴上还带着埋怨:“真凉。”

他嘟嘟囔囔的,终究没有把那双手放开。天天想抽手,被他按住了:“怎么越大越不听师兄话了?”似乎来了劲,直起身子捏了捏天天的脸,“小时候多可爱。”

天天含含糊糊的唔了一声,终于等羽生放开了手:“师兄——”这声被拉长了,带了点撒娇的意味。

羽生于是笑起来:“多大的人了。”他掀开被子,迅速穿上几件衣服,打眼往窗外一望:“可算下雪了。”

天天把一件外套披在他身上:“师兄,多穿点。”他对羽生笑,有些傻气。

羽生就点点他的头:“台子上也不见你这么乖顺。”他打了个哈欠,“最后几天了,唱完咱们就过年。”

 

 

戏班叫春生班,老板姓程,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。

他们两个洗漱过,用了早饭。程老板就急急赶过来。见到羽生,仿佛有了主心骨:“严将军递了帖子,指明要听你唱。”

羽生头也不抬:“拒了。”

“我的祖宗哎。”程老板急了,“这位可是上面新过来的,手里有一个师的兵啊。拒不得,拒不得呀。”

他放软了声音:“羽生,我一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,眼下不是任性的时候。严将军说他今晚亲自过来,你就照往常一样唱一出,完了和他见个面,啊?这位祖宗咱们得罪不起哟!”

羽生垂下睫毛,末了终于点头应允:“好。”他朝程老板吩咐,“今晚上我和天天唱‘玉堂春’,你让他们准备着。”

“哎。”程老板得了准信,如释重负的下去了。羽生的手搭在梨花木的扶手上,攥的紧紧的。

 

 

程老板是他的恩人。

他幼时被亲人所弃,是程老板把他抱回了戏班,一口一口喂到大。他自小生的好看,一把嗓子也清亮,是个唱戏的好苗子。程老板专门请了名角教他,直到现在,他成了北平城里无人不知的名旦“玉溪生”。

他贴身带有一块玉牌,刻了“羽生”两个字,后来这两个字成了他的名字。他的艺名是程老板取得。羽生清楚记得程老板当时的话:“羽生羽生,你就叫‘玉溪生’吧。”他讲,“这可是李义山的号,你虽然唱了旦角,要记着自己时时刻刻是个男儿,这腰可不能弯啰。”

程老板是个没有主见的人,偏偏生了一副最好的心肠。他把羽生抱回了戏班,又抱回了隔壁老金家的小儿子天天。天天的爹娘被日本人打死了,只剩下这一个小儿子。羽生第一次见他的时候,小孩脏兮兮的,一双眼睛满是防备,看到他来却咧嘴笑了,含糊着叫了声“师兄”。

程老板出身梨园世家,父辈是给慈禧太后唱过曲子的。到了他这一代,因为太多的慈悲心,偌大的家业被他拿去接济他人。春生班也被其他戏班子打压。若不是这一辈出了羽生和天天,还不知道会是怎样惨淡的光景。

天天也学戏,唱得是小生。他生得白净,装点起来颇有几分翩翩公子的味道。春生班原来的角儿走了大半,后来全靠他和天天支撑着。

羽生自小在梨园行里长大,是知道那些腌臜事儿的,因此定下了不见客的规矩。以前不是没有达官显贵强行要见,都被他推过去了。这次不一样,严维绍是新来的大员,手里有兵,他们得罪不起。乱世里一切治安都失去了意义,有兵的都是爷,都是祖宗,这一点程老板说得没错。

程老板自小被家里保护得好,后来他又一路扶持,因此天真的紧,觉得所谓的见见就是单纯的见见。可他知道一切没那么简单。

多思无益,羽生想:左右不过一具皮囊,舍了便是。不管如何,程老板和天天,他总要护着的。

 

 

羽生坐在后台的梳妆镜前,正仔仔细细的点鹅黄。

那厢天天已经装点好了,他蹭过来,拿了眉笔:“师兄,我给你勾眉毛。”

“别闹。”羽生笑骂了一句,“今天这出戏坏不得。”

天天捧住他的脸:“我给你勾的次数还少了?”说话间,笔锋已经贴上羽生的眉毛,瞬间勾出一弯柳叶。天天的话里有些得意:“我的手可稳得很。”

等到他终于放下眉笔,双手依然捧着羽生的脸,声音痴痴的:“师兄,你可真好看。”

“又胡闹。”羽生作势要打他。

“我说真的,师兄。”天天从背后抱住他,蹭了蹭,“你比电影明星好看多了。师兄,你最好看。”

羽生就笑了:“这话可不能让你以后的媳妇儿听到。”

天天的脸蹭一下红了:“我不要娶媳妇儿!”

“怎么能不娶媳妇儿呢?”羽生摇摇头,“我这辈子最大的指望就是好好给师父养个老,再给你娶个媳妇儿,办成这两件事,我也没什么遗憾了。”

天天瞬间慌了,眼里已经窝了一包泪,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:“我才不娶媳妇儿!”他不自觉加大了音量,又软下来,贴着羽生的耳朵,“师兄,我不娶媳妇儿,你也不娶好不好?我们好好给师父养老,然后一直唱下去。等我们唱不动了,就找一个地方一起养老。要是你先死了,我就抱着你,咱们一起烧了,骨灰混在一起。师兄,好不好?”

“又说胡话。”羽生叹了口气,却没有太多的指责。他看着天天的眼睛,最终轻轻骂道,“傻子。”

 

 

锣鼓开腔,转眼就有人来后台催:“玉老板,该上场了。”

羽生应了一声,最后整了整衣衫,施施然挑开幕布。

他唱的正是苏三王景隆妓院相逢誓携白首的一段。他一身红衣美娇娘的打扮,蛾眉入鬓,杏眼含春,一板一眼,尽是风华。

天天也已经上场,二人金风玉露相逢,花前月下盟誓,端的是情深似海,无边风月。

羽生掩袖回首,正撞上一双漆黑的眸子。

一身戎装的严维绍坐在二楼的包厢,他看起来不过三四十岁,面相生得可以说是俊俏,但却有一种危险的气质,让人不敢靠近。头发往后梳起,一双眼睛鹰隼一样盯着他,仿佛他已经成了不能逃脱的猎物。

羽生快速的移开眼睛,他实在讨厌这种目光。

一旁的天天还在咿咿呀呀许着誓言,看着他的眼睛里情深似海,仿佛就是王景隆看着苏三。

羽生自然能体会出这种眼光的含义,但他只在心里再次骂了句傻子,眼睛里却不自觉得流露出一段情愫。

 

 

一段戏终于唱到结束,羽生迅速鞠了个躬,谢了幕,直接走进化妆间。

他晚了一步,严维绍已经在那里等他,他的身边跟着一脸赔笑的程老板。

见他进来,严维绍一把掰过他的脸,仔仔细细端详了一阵,似乎终于满意了:“玉老板戏好,人更好呀。”

羽生强忍着心里的不耐,陪着笑:“将军是大丈夫,一身戎马,建功无数,是于国有大功之人。玉溪生一个伶人,实在不足挂齿。”

“好,好得很。”严维绍赞到,啪的一下取下腰间的手枪,拍在桌子上。

天天走进化妆室,看到的就是这一幕。

他一下子红了眼,走到羽生身前,想用身子挡住羽生。

“金老板不用怕。”严维绍却笑起来,“这枪是我送给玉老板的见面礼。现在外面不太平,好歹防个身。”

天天还要说什么,被羽生拉住了:“玉溪生芥子之质,当不起这份大礼。”

“我说你当得起,你就当得起。”严维绍手中一下下把玩着怀表,眼里却瞬间冷下来。

天天瞬间觉得自己要被那眼光冻成冰渣子。

“既然如此,那便罢了。”羽生终于开口,他一把把天天推到自己后面,伸手拿起枪,“礼我就收下了,多谢将军。”

严维绍似乎终于满意了,他点点头:“收了我的礼,自然要回礼。”他再次扳过羽生的下颚,“明天这个时候,我继续来听玉老板的佳音,希望那个时候玉老板也能给我佳音。”

说罢提步走了。

 

 

天天狠狠咬牙,叫了声“师兄”。

羽生看了看从严维绍掏出枪起就一直发抖的程老板,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肩。又转头看天天,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。

“他欺负人!”天天说,“师兄,我们——”

他的话被羽生打断了:“不就是听戏吗?”他说,眼睛里竟然泛出身材来,“我唱。”

“准备一下,明天我们唱‘金玉奴’!”

TBC

关于京戏的部分大家看看就好,我一时来不及查太多资料,只随便翻了点,所以可能会有BUG什么的……

要是京戏里有古早的本子就好了,救风尘汉宫秋长生殿什么的都可以展开写了……

两万字左右的小短文,五六章的样子,和性冷淡交替着更。

我觉得迟早有一天要被自己坑死,民国什么的画风有些难把握,这章写了很久还不太满意,出戏的话大家忍忍哈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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